Quick Search


Tibetan singing bowl music,sound healing, remove negative energy.

528hz solfreggio music -  Attract Wealth and Abundance, Manifest Money and Increase Luck



 
Your forum announcement here!

  Free Advertising Forums | Free Advertising Board | Post Free Ads Forum | Free Advertising Forums Directory | Best Free Advertising Methods | Advertising Forums > Free Advertising Forums Directory > Message Boards Directory

Message Boards Directory These are similar to forums, but the posts are listed in chronological order and not by category. They also dont require any registration.

Reply
 
Thread Tools Search this Thread Display Modes
Old 05-26-2011, 12:37 AM   #1
superCC571
 
Posts: n/a
Default 《红尘劫》第七至八章

   意外之局
  “北辰轩,我要喝茶。”
  “北辰轩,药好苦,我要吃糖。”
  “北辰轩,我没力量,你喂我吃饭。”
  盖得结结实实的马车里传出娇娇软软的声音,让听者骨头都酥了,却有发号施令的嫌疑。
  有谁敢这么不客气地支使泠风阁主做这做那?
  自然是终生病就当起大小姐的慕容尘,平日总是斗不过北辰轩,偶尔发现他居然很自觉地在她睡醒后端茶倒水 ,还不趁机占尽便宜,不过这也不完整出自她的好
  玩心。即使不刻意去回忆,那晚见到的事实也总是在她脑中回放,不时提示她北辰轩与她极想查明的旧事有着 千头万绪的接洽,相处间不免多了几分审阅。为免
  让北辰轩发现她的异常,她也不得不这么做,让他疲于敷衍,没有过剩心思去猜忌她。
  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连日赶路的辛苦加上重重心事,慕容尘未愈的风寒有重复的迹象。虽然北辰轩 并未因而减缓回殿的步调,但对慕容尘的态度显明
  温和了很多,很少摆出冷冰冰的面貌。而慕容尘好玩地发现只要她露出我见犹怜的神情,孤傲如北辰轩也会为 她服侍周密,甚至能在他眼中发现疑似温柔的目光
  ,令她好生稀罕,又期待地想发掘出更多。
  又睡了半天,她躺在摇摇摆摆的马车里,敲敲昏昏沉沉的头,舔舔干枯的唇,有气无力地唤:“ 北辰轩……”
  马车猛地停下来,北辰轩火冒三丈地掀开车帘,凶巴巴地吼:“又要做什么!”每天要他做这个做那个,再好 性格的人也会受不了,更何况他原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慕容尘却没被他吓到,可怜兮兮地咳两声,泪眼汪汪,温言软语:“对不起,都怪我身体不好,这几天总是要 你照料我,真是太麻烦你了。喝水这种小事我还是
  自己来吧!”
  说着便要起来,刚撑起上半身,却又支撑不住地倒下去,北辰轩无奈地瞪着她爬起来又倒下去,终是不忍,便 拿起水壶,扶起她,把水喂进她嘴里。
  “谢谢。”
  慕容尘嫣然一笑,又衰弱地闭上眼睛,刚才虽是有点借生病戏弄他的意思,但这句鸣谢倒也不乏真情实意,没 易容的脸绝美脱俗,神色有些苍白,却益发引人怜
  爱。北辰轩失神地盯了一会儿,莫名地轻叹了口气,正要回去驾车,衣袖被轻轻扯了扯。
  “你心情不好?”慕容尘睁着大眼睛轻柔地问。
  被她看出来了?北辰轩心里一惊。他是心境不好,离凌宸殿不远了,一想到要回到那个地方,他就倍感压制, 不过怎能跟她说这些。
  “没什么,睡你的觉吧。”
  “坐一会儿嘛!”
  慕容尘捉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拉,让刚要起身的北辰轩又坐了回去。
  他微恼:“你做什么?!”
  慕容尘娇蛮地嘟着嘴道:“陪病人坐一下,适应病人的心情,有助病情好转!”
  从未见过她有这样的表情,像一只被主人疏忽多时,一见到利益就撒娇的小狗。生病的她似乎比平时多了点霸 道,却也懦弱得让人无法朝气。北辰轩身不由己地坐定。
  “嘻嘻。”慕容尘称心如意地抱着被子,把头枕在膝盖上。“良久没有这么跟人坐着聊天了。”
  捕获到她眼里一闪而逝的孤寂,北辰轩心里一疼,低声道:“怎么会?身为世家子弟,应该有很多人想亲近你 。”
  “朋友是良多,可是各忙各的,各有各的心理,谁有闲暇理你呀!”
  在江湖上想结交到真正的朋友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过……
  “真是不知世间疾苦的大小姐,只知懊恼这个。”
  话一出口,北辰轩便有些懊悔了。他跟一个世家后辈计较这个做什么?他们的世界原本就是天差 地别。
  慕容尘意本地没有赌气,只是瞪了他一眼:“别自以为很懂得我!”
  “彼此彼此。”
  “哼,我了解你可比你了解我多得多。”慕容尘孩子气地撇撇嘴。
  “哦?”北辰轩好笑地挑挑眉,“那你倒说说看。”
  “嘿,不可说不可说。”慕容尘故作精深地摇头摆尾。“说错了会被你看轻,说得太正确你又会提防我,这个 分寸我掌握不来,还是不说为好。”
  哈,傻瓜。对她的坦诚,北辰轩忍不住微笑。单凭这句聪明的话,就足以让他防备了,若非深知她的禀性,能 说出这种话的人绝不能留。
  慕容尘没再启齿,北辰轩也无话可说,马车里一片静默。他倒很享受这样的安静,有生以来第一次毫无戒备地 跟一个人并肩而坐,可以临时抛开一切,没有江湖
  ,没有凌宸殿。这一刻,似乎世间只剩下他们两人,不用考虑身份立场,不必担心生命平安,只是这样坐着一 言不发,却有点幸福的味道了。
  然而,这样的放肆只能是一时,放荡太久就会松散、懒惰,直至失去支持自己的所有力气。
  北辰轩徐徐锁起眉头。
  慕容尘看了他一眼,突然偏过头道:“喂,看在你照顾我的份上,我讲个笑话给你听吧!”
  说着,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听,就自顾自地讲起来。
  “从前呢有一个很聪明很可憎的女孩,有一天,她去找江湖上的两位老前辈玩,赶上了天下第一赌神。两位前 辈在下棋,赌神找他们有事,可是不敢打搅,只能
  等着,成果等了三天三夜,他们还没下完,而且不吃不喝,连坐姿都没换一下。先辈就是前辈,赌神很是佩服 ,可是心里焦急呀!于是那个女孩就跟赌神打赌,
  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他们停手。赌神不信,就跟她赌了。你猜她说了什么?”
  北辰轩摇头,慕容尘笑嘻嘻隧道:“她呀走到两位前辈跟前,深吸了口吻,十分大声地喊‘前辈醒一醒――’ 结果赌神输了一本《赌术秘诀》给她,哈哈哈……
  好玩吧?”
  慕容尘哈哈大笑,北辰轩却不苟言笑地问:“与赌神有交情的人只有不属正邪两派的漠刀、漠剑两位前辈,你 居然意识退隐多年的‘刀剑双绝’?”
  “那个……”他怎么推理起来了?
  “据说赌神毕生中只输过一次,竟然是输给你。慕容世家是礼教传家,怎容你到处乱跑与邪门歪道结交?你带 《赌术秘诀》回去,一定挨骂了吧?”
  “这个……”怎么越扯越远了?
  “对了,你怎知两位前辈是睡着了?”
  “看见棋子掉地上了他们都没动……咦?不对!”慕容尘很自觉地答完才反应过来,怒气腾腾:“喂,我是让 你笑,不是让你研讨内容的!我又没说那个女孩是
  我,这只是个笑话而已!真不给面子,不笑就算了,居然还扯东扯西,那么喜欢推测,你该坐公 堂审案去!”
  嗯?难道她是看自己心情不好,特地讲笑话哄他开心的?
  从未有人这么看待过他,北辰轩这才想清楚,心头一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见她仍气呼呼地鼓着腮帮,转过 头不理他,只得闷声道:“我只是习惯。”
  习惯?慕容尘登时像发现宝藏般睁大了眼:莫非说他就像绝影会情不自禁地挑她讲的故事里武功招式的弊病一 样,一听别人谈话就习惯揣测来龙去脉,哪怕只是
  个笑话?这家伙居然……居然有这么可恨的一面,哈哈。
  慕容尘把头埋在手臂间笑得双肩颤抖,北辰轩不悦地冷哼一声:“笑什么?”
  不能说瞎话,不顾及他的体面,成果堪忧。慕容尘抬开端道:“我哪有笑?我只是嘴巴咧得比拟开,气喘得比 较快而已。”
  “哧……”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形容,北辰轩忍不住笑出声。
  “哈,你笑了!”终于让这张阴沉的脸露出笑容,慕容尘颇有成绩感,开心得像个孩子,扬起绝美的脸,趁机 迷晕他。“看在我讲笑话安慰你的份上,帮我买一
  袋山楂,两包糖炒栗子,其他什么甜的东西也每样买些来配药吃。还有,我不要天天喝没滋味的水,买一斤上 好的茶叶。”
  “……”
  拎着一堆东西逛大巷的北辰轩得出一个论断:这个女人是不能迁就的。
  从未像这次这般喜欢生病,可惜病总是会好的,虽然以她的医术可以轻而易举地把持自己的病情,但即使是为 了看北辰轩不同于平凡的另一面,这种亏待自己的
  事她还是不会做的。
  病好了,他们离凌宸殿也越来越近。
  生病时每天待在马车里,不易容倒不妨,但痊愈了事事都得自己着手,不能再窝在车里。为免多惹事端,在北 辰轩的授意下,慕容尘又戴上了人皮面具,beltconveyorsystems
  自从客栈遇袭之后,一路上异样镇静,按理说他们行踪裸露,不应该这么顺利,少了那些时不断来骚扰的杀手 ,即便是不明内情的慕容尘都隐隐感到不太对劲,
  这恐怕只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戒,但是看北辰轩一副淡定的样子,她这个做人质的又何须瞎费心呢!不过奇怪 的是,她竟然不认为无聊,仅仅是跟北辰轩抬杠斗嘴
  偶然耍赖,千方百计攻破他的冷漠表情竟也能让她玩得不可开交,跟南宫岳去游山玩水享受免费大餐都不能让 她这么高兴,只除了一件事――
  “今天又要露宿野外啊?”
  慕容尘垂头丧气地靠在车门边,哀怨地看着途径两旁大片大片的树林向后退去,夕阳西下,red wing chukkas,远处可见一轮桔红的太阳挂在半山腰,被云霞遮了半边脸,景色是很
  美没错,但很显然,在这种处所是别指望有客栈的。
  北辰轩本想安慰她阐明日就到凌宸殿了,不过想想这对她而言似乎不是值得愉快的事,便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看看貌似毫无危机意识的慕容尘,心突然乱了起来
  。
  多日的相处使得他和慕容尘的立场似乎变得有些含混,似敌非敌,似友非友。他明白,这不是好景象,却不太 想转变。慕容尘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她的目
  光如此纯粹,即使耍点小神思也不会是歹意的。在她面前,他毋庸处处防御,无须担忧不知何时她会捅他一刀 ,或是睡到深夜会莫名其妙丢了小命。他有些贪恋
  这样的感觉。离凌宸殿越近,他越有往回走的激动。
  在那种毫无人情趣,只有好处与权利的地方,再仁慈的心也会被黑暗填满。而他正将这个带给他安定、平静的 女子带进黑暗的世界,卷入权谋的奋斗。不知在一
  切停止之后,她的眸光是否还能判若两人?
  然而,已经无法回头了……
  看着前方熟习的风景,北辰轩摇摇头,抛开会引起愧疚之感的动机,双眸重新染上幽邃的黑暗。他素来都不是 会心软的人,即使曾经心软过。
  两道浅浅的车轮印顺着林荫道一直向前延长,太阳迟迟不肯下山,好像也在依恋这一点光亮。
  风在茂密的树林间穿梭咆哮,无孔不入,带起一阵阵“哗哗”的响声,任何轻微的响动都会被这 声音笼罩。
  树林,是适合埋伏的地方。
  一柄玄色小箭无声无息地从林中飞出,没入马儿的脖颈,可怜的马连哀鸣都来不迭发出就倒下。北辰轩及时揽 过慕容尘,一跃而起,防止了被马车压死的命运,
  但是还未等他落地,更多的箭朝他们射来。北辰轩抽出腰间的剑,一个空中盘旋,将箭全都挡开,脚刚着地, 突然斜地里飞出一个小小的纸包,他下意识一剑劈
  开,紫色的粉末随风飞散开来!
  不妙!
  北辰轩心里一惊,还是吸进了粉末,丹田之气顿时四散,脚下一软,撤退几步靠着树才干委曲站破,搂着慕容 尘的手却一直都没放开。
  “哈哈……咳咳,可恶的师弟,多日不见,咳咳,可有惦念为兄啊?”
  一个青衣男子沉甸甸地落在他们面前,瘦削的脸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长长的浏海拨到一边,修长的双眼似笑 非笑地盯着北辰轩,手里拿着丝绢不时挪到唇边掩
  住咳嗽声,十指指甲紫黑,显然浸淫毒物多年。
  慕容尘看见他,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竟是:若是健康一点,也是个美男子呢!
  “一路上承蒙萧�师兄无所不至的‘照顾’,师弟真是感谢不尽!”北辰轩薄唇微扬,笑意却未 达眼底。
  “不必客气,咳,你我如兄如弟,这都是应该的嘛!这化,咳,化功散的味道如何呀?这可不是一般的化功散 ,没有解药的话,咳咳,不仅一辈子都运不了功,时间长了还会四肢瘫痪,连头都动不了,强行运功会使气血逆流 ,而对于不会武功的人不出一天必死无疑。这可是特意为你们筹备的,普通人为兄还舍不得用呢!”萧�仍是一派 和气,仿佛他给的是一道厚味佳肴,声音因虚弱而显得柔和。
  “哦?那我该感激师兄的大方喽!”北辰轩以剑拄地,毫无惶恐之色,消沉的嗓音震动着慕容尘的耳膜。她感 到原本揽着她的手已变成搭在她肩膀上,他的体重稍稍压了过来,不禁握紧了刚才从怀中摸出的东西 。
  “不谢不谢,哈哈,咳,来人啊,咳咳,把他们绑起来,绑牢一点哟,以免我好动的师弟不警惕动了内力死了 ,为兄可是会很伤心的。”
  三个人听命从树林中跑出来,将他们紧紧绑在了一棵树上,然后又钻进林中。
  萧�这才释怀地走到北辰轩身边,像长兄般温和地说:“师弟,不要怪为兄,若非你做得太狠,为兄也不忍心 让你一身武艺,咳咳,就这么废了。少了一个不相上下的人,为兄今后的日子可就寂寞了。”
  演够了兄友弟恭的花招,北辰轩冷冷地道:“哼,你不过是找不到机会下毒罢了。能逼得溟水阁主亲身出手, 也不枉我费尽心计。”
  “哈哈……机关算尽又有什么用呢?现在师弟还不是在我手上任我处理。来日便是你回殿的最后期限,若你赶 不回去,咱们那位爱戴的殿主师父,咳咳,一定会比我加倍热忱地接待你的。为兄失陪了,你们就好好享受这仅剩 的夜晚吧!”他看了北辰轩一眼,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晃了晃,神秘兮兮地看看四处,笑吟吟地说:“别妄动哦!否 则你们连一个夜晚都没有了。哈哈……咳咳……”
  他边笑边咳,转身离去。
  这个人好像有点神经质……慕容尘可笑地想,转头朝北辰轩道:“我还以为他会直接杀了你,他不是一直都想 这么做吗?”
  “你不觉得他的目的一直都是偏向你吗?”北辰轩漠然道。
  “……好像是。”慕容尘回想了下,摇头赞成。“可是杀了我,又让你不能及时回去,你也只是受罚,他依然 无法得到你的权力不是吗?
  “义务失败只会受罚,但失去功力的下场只会比死更悲凉,凌宸殿不须要不会武功的废人,到时他不仅可以接 受我的势力,还能让我生不如死。”
  “这么狠……”慕容尘很想问究竟他做了什么逼得他师兄亲自出来应付他,不过这样的问题恐怕不合适她现在 的身份,便没再问下去,而且现在的重点是该如何解脱这样的局势。
  如果北辰轩能恢复功力,这条绳索天然是绑不住他。
  慕容尘看看手里的药,那是她在觉察到那紫色粉末是化功散时从怀里拿出来的解毒丹,本来是盘算给北辰轩的 ,可是现在被绑得动也动不了,况且敌暗我明,就算他恢复功力,恐怕还没等他摆脱绳子,他们就被万箭穿心而死 了。
  看北辰轩闭目寻思,从容冷静的样子,想必他有办法吧……慕容尘乐得轻松,很等待北辰轩会有什么妙计,谁 知等了半天,天上都看得到星星了还没等出结果来,忍不住开口:
  “哎……你觉不觉得被这么绑着很没形象?”
  “……的确。”只有头能动,很不舒服。
  “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慕容尘问得很慎重。
  “还没有。”北辰轩答得也很罗唆。
  “……”慕容尘只觉一股火气往上冒。“没有?!没有你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唬谁啊!难道你就打算任人 宰割吗?”白费自己那么信任他! 虽然化功散对她没有后果,但会武功的本相被戳穿恐怕会死得更丢脸。
  “你怕死吗?” 北辰轩看着她,淡淡地问。
  “……是有一点。”慕容尘低下头,很不甘心地诚实答复。她可不是那些能够杀身成仁的江湖豪侠,为了一时 髦起玩掉自己的小命也太不值了。
  “信任我,我不会让你死的。”
  慕容尘愣了一下,仰头看着他俊秀的侧脸,仍旧冷淡却带着多少分当真的神色,心里突然泛起一股异样的感到 。模糊记得绝影也说过同样的话,却不如北辰轩带给她的震动。对他来说,她应当只是棋子罢了,仍是会牵连他的 棋子,为何此时此刻他还能说出这句话?
  握紧手中的药丸,她不禁为本人方才的迟疑感到愧疚。固然还想不出措施,但先帮他解毒再说吧。实在要把药 给北辰轩,也不是不方法……
  有点哀怨的声音响起。
  “北辰轩,把头低下来。”
  “嗯?”
  北辰轩没明确她的意思,直觉依言照做,只见她摊开被捆在身子另一侧的手掌,吃力地往上抛出什么货色,抬 头张嘴接住,接着柔软的唇便覆了上来,脑中刹时一片空缺,只感觉她用舌头将一颗凉凉的丸子推动他嘴里,而后 敏捷离开他的唇。
  “这是解药。”慕容尘小小声地说,感觉有股热流窜上双颊。
  他怔了怔,好轻易反响过来,把药吞了下去,看看偏过头不敢看他的慕容尘,突然很盼望她再来 一次。
  “你怎么会有解药?”
  “是义……一位隐世高人送我的,只有不是很常见的毒都能解。”
  心跳得厉害,险些说错话。而实际上北辰轩也没认真听,盯着越来越深的夜,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唇,想,他方 才说的应该是当初还没有办法吧?若是告知她,这场潜伏是在他打算之中,明日�然自会带人来找他们,顺便会带 解药来,她会不会很想砍死他?呃……还是不要说好了。
  月华如练,月光透过树叶空隙轻柔地洒落一地碎银,淡淡的树影随风轻摆,犹如一幅幅奇怪的掠影,不时变幻 着外形,丝毫看不出有人埋伏其中。
  然而,林中传来的呼吸声轻浅而整洁,时刻提醒树下的两人,有几十双眼睛正对他们虎视眈眈。
  站着睡觉着实不是一件舒畅的事件,北辰轩侧耳倾听,估算躲开所有明枪的机率,考虑着要不要另想办法,提 前冲出重围,突然,闻声一阵稍微的马蹄声从凌宸殿所在的方向传来,不禁得眉头微锁。
  跟着马蹄声越来越响,数道人影呈现在夜幕中,匆匆凑近,为首那人白衣飘飞,如月清冷,那骑马姿势洒脱而 飘逸,恰是�然!
  林中有了动静,杀手们纷纭壁垒森严,眼看他们就要进入射程范畴,�然忽然勒住马儿,手一扬,亮出一块腰 牌,在黑夜中闪着盈盈绿光,清楚地浮现出腰牌上刻着的夜小巧。
  众杀手从树林里站了起来,面面相觑,显然不知如何是好,直到�然身后有人喊了一声“殿主有令,退下!” 便听命离去。
  �然翻身下马,朝北辰轩笑眯眯地“说”:“轩,没想到你也有被绑的一天,这种感觉很新颖吧 ?”
  北辰轩不理睬他的兴灾乐祸,稍一运气,绳索便断裂,还未开口,慕容尘已兴冲冲地跳到�然面前,开心肠道 :“�然,见到你太好了!你真是我的救星啊!”�然闻言毫不小气地朝她露出一个温雅的笑容,目光如水。两人 熟稔的模样看得北辰轩心里一阵不舒服,瞄了一眼�然身后的人,冷冷道:“你们都很精力嘛,既然马车都带来了 ,就连夜回去吧。”
  “哎!�然已经赶了大半夜的路……”
  �然抬手拦住了慕容尘的话,道:“天气已晚,反正离凌宸殿已不远,明日再出发吧。”
  嗯?北辰轩有些怀疑,看了�然一眼,没有多问,拍板表现批准。众人靠在各自的坐骑旁休息。北辰轩始终看 着慕容尘钻进马车蒙头大睡之后才道:
  “你来早了。”
  �然温和地笑笑:“应该说来得正好吧。我把你回殿的路线流露给几个堂主,昨天见萧�笑得诡异,估量你们 大略这时候到树林,就提前来了。”
  “哦?查出谁是内贼了?”
  “八九不离十。”�然在北辰轩手上写了一个字,问:“你打算如何处置?”
  “反间计么,还是可以继承用的。”北辰轩冷冷一笑,道:“殿主令牌是怎么回事?”
  “这……怎么说呢?”�然一贯平和的笑竟染上几分讽意,“这几日你、我、还有萧�的举动仿佛皆在殿主的 意料之中,眼看溟水阁就要败于你手,殿主便自动送了块令牌给我,要我来救你。”
  “哦?”北辰轩双眼微眯,疑难一声,却并无惊奇之色,“看来这份人情我长短领不可了。”
  “惋惜呀,引蛇出洞之计就差一步,溟水阁就要并入泠风阁了。”嘴上这么讲,monster beats by dr,�然的神情却与北辰轩一样,并不意外。
  “虽是预料中事,但比起殿主,你我始终略逊一筹。他不可能让泠风阁独掌大权。”北辰轩轻叹一声,深厚的 眼盯紧�然,锋利得让人想逃,“殿主还嘱咐你什么事?”
  “你老是这么灵敏。”�然笑叹,满不在乎地与他对视,温顺的神情“说”出的却是冰凉的话语,“殿主有令 ,杀慕容晨!”
  北辰轩猛地一震:“为什么?”
  “殿主突然以为这样比较有趣。慕容晨死,南宫岳寻人不力,势必与慕容世家起抵触,就算慕容家主不近人情 ,不予计较,亦会留下心结,凌宸殿便有机可趁。而且与慕容家族交好的其他势力未必个个如慕容家主豁达大度。 听说慕容晨极受各家叔伯爱好……”从未见过北辰轩阴晴不定的神色,�然收起了笑容,“轩,殿主之令不可违。 ”
  “……我知道。”
  冷到极点的声音,北辰轩抽出软剑,面无表情地钻进马车。
  慕容尘抱着被子,身子蜷成一团,安静的睡颜像个孩子般毫无防备,涓滴未觉冰冷的剑锋已靠近 她的脖颈。
  只要轻轻一划,不必费多大的力气,一条性命便就此从世间消逝。这对北辰轩来说再容易不过,看到她之前他 也是这么想的,可如今,他只觉到手中的剑万分繁重。
  方才他还山盟海誓说不会让她死,而现在却必需亲手杀了她,运气怎会如斯讥讽?
  看着安宁静静地躺在他剑下的慕容尘,他心里涌起满满的苦涩。
  像是成心折磨他,过往的一切突然逐一显现在眼前。嬉笑怒骂的慕容尘,迷糊敏感的慕容尘,喜欢玩暗昧游戏 却被他激得面红耳赤的慕容尘,明明被欺负还仔细为他疗伤的慕容尘,认真地说着会维护他的慕容尘,生着病还会 哄他开心的慕容尘,情愿被占廉价也要替他解毒的慕容尘……
  怎能下得了手呢?
  杀了她,还有谁领有那么纯然明澈的眼睛令他想爱护?还有谁能笑得那么残暴明媚令他失神?还有谁能让他感 到轻松快活?
  慕容尘在他心里竟已是不可或缺了吗?
  握剑的手第一次发抖起来,北辰轩闭上眼,许久才张开,回身使劲甩开车帘跳了出去。
  而马车上,本应酣睡的人儿却缓缓睁开双眼,摊开手掌,掌心全是冷汗,轻轻吐出一口气,露出一个自嘲的笑 :怎会忘了,慕容晨的死一样有利于凌宸殿呢?真是命大呀!
  看着北辰轩从马车里出来,走到自己身前,一把将剑插在地上,�然扫了一眼干清洁净犹自晃动的剑,心里竟 也稍稍松了口气,不过……
  “你下不了手?”他淡淡地问。
  北辰轩看也没看他一眼,双手环胸靠在树上,冷冷地盯着篝火,一声不吭。�然走到他眼前,逼迫他正视自己 ,“道”:“泠风阁主居然也会意软?你很清晰违逆命令的下场,况且这不仅仅是受处分的问题,更 关联到……”
  “闭嘴!”北辰轩烦躁地打断他的话,恶狠狠地揪起�然胸前的衣襟低吼:“我受够了!会有什么效果我比你 更清楚!鬼才知道我为什么下不了手!你下得了手,你去杀啊!为什么非要我杀不可!”
  “轩,”�然没有因他的粗鲁而活力,只是温和地看着他,“我们别无抉择。”
  北辰轩闻言,缓缓松手,颓然靠回树上,手抚额头。“我从未后悔我们取舍的道路,可是……我不知道,我真 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她心软。”
  “如果我去杀她呢?”�然问。
  北辰轩没有回答,而是看了他一眼,像是在断定他这句话有几分认真,�然淡淡地笑了,琉璃般的目光恍如看 透了一切。“轩,你喜欢上她了。”
  北辰轩闻言直觉想否认,却没有说出口。否定得了吗?如此留恋她的笑颜与眼光,她靠近时心头莫名的悸动, 设想着失去她时刀刻般的苦楚与焦躁,其实他早就知道这个谜底,只是不愿去细想罢了。爱好又怎么?他可以容易 篡夺他想要的一切,唯独对情感,从不敢奢望。
  知道他在想什么,�然拍拍他的肩,温润的眸光有着安慰人心的力量。“轩,失去一切来换取胜利并不是我们 当初留在凌宸殿的目标。难道事成之前你我非做和尚斩断七情六欲不可吗?虽然留下挂念会使这条路变得更辛苦, 但我相信,你比任何人都有能力做到两全其美。”
  说得没错,连喜欢的人都守护不了,就不是北辰轩了!
  北辰轩看向不远处的马车,唇边徐徐扬起一丝滑头的微笑,火光下线条清楚的脸孔刚毅而傲然,透着与生俱来 的尊贵,深奥的眼珠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凝重,更觉豪气逼人。
  “挚友,又要有劳你帮忙了。”
  情仇情愁
  慕容尘枕着手臂,茫然地盯着头顶摇摇荡荡的流苏,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突然变得更顺 利了。
  犹记得昨日她差点死在北辰轩的剑下,而现在,她却大模大样地进了凌宸殿,在没有任何人疑惑的情形下住进 了泠风阁的下人房里。
  没错,这是凌宸殿的下人房,不是客房,也不是监牢,而且是下人房里最上等的,摆着一张铺着厚厚床垫的软 绵绵的大床,舒服得让她美美地睡了一觉都还舍不
  得起来。
  这一切似乎都源自于一句话,一句让她现在想来仍有些忐忑的话。
  昨夜北辰轩把她从睡梦中挖起来,劈头盖脑地问了一句“你乐意留在我身边吗”,她愣了好一会,没反映,直 到北辰轩又说“如果违心,我可以带你进凌宸殿,
  假如不乐意,你就分开,再也不要让我看见你”,她立刻许可,而后,北辰轩拿走了她的人皮面具,要她从新 易容,到�然部署的地方单独过了一夜,越日便有个自称泠风阁总管的人带她进了凌宸殿,化名小尘,成了泠风阁 的丫环。
  将心比心想一下,不难推测,北辰轩不杀她,又不能违令,独一的办法只有李代桃僵,找个人替 她死。
  自己似乎在无意中害死了一个人……唉!罪过啊!
  做丫环比做人质更自在,更不会引人注目,行事也便利多了,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北辰轩不仅不杀她,还带 她进凌宸殿?为什么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听到她说愿意的时候那眼神会那么的……悲痛欲绝?
  她只想着说愿意就能进凌宸殿,是不是不当心允许了什么不该准许的事啊……
  再叹一声,慕容尘翻身下床,不论了,既来之,则安之。
  凌宸殿占地辽阔,重重楼阁一座接一座,被两道围墙隔成三个局部,走廊蜿延波折,四通八达,如同皇宫个别 ,无论屋宇亭台长廊皆是由灰色的石砖砌成,虽然
  其中不乏花草树木,整体看去仍显得肃穆而阴沉。
  慕容尘借丫环的身份在泠风阁四处晃荡,充足施展她极好的人缘,短短数日不仅将凌宸殿的概况探听得一清二 楚,还顺途说到了一些八卦。
  凌宸殿下设两阁,旗下各分堂成千上万,萧�所掌管的溟水阁擅长毒功、弓箭和暗器,北辰轩主持的泠风阁则 善于各类武学。两阁分立于正殿两旁,正殿之后还
  有一座异常神秘的葬月楼,银白得不见一丝杂色的楼阁突兀地耸立在一片灰白中,除了殿主,不容许任何人进 入。对于这座楼传言甚多,有人说曾听到楼里传来
  琴声,也有人说看到楼里有一道像鬼魅一样的白影闪过,私底下众人偷偷称那座楼为鬼楼。
  殿主谷幽煌膝下无子,只有一女谷摇琴,每个人都在猜想萧�与北辰轩必有一人会成为殿主的女婿,并继任殿 主之位。溟水阁与泠风阁不跟是世人皆知的事实,从目前看来好像泠风阁更胜一筹。
  慕容尘本来觉得,一路上随着北辰轩总被人追杀,他这个阁主当得真实 未审很没面子,然而事实上,北辰轩以一人之力勾引溟水阁动用大批人马,暗中定下周到规划,与�然配合,慢慢 崩溃溟水阁的气力,收为己用。表面看来被溟水阁逼得很惨,最后输的却是溟水阁,身为阁主,怎能不气急败坏, 这恐怕便是那日萧�沉不住气亲自出手的起因。
  依凌宸殿殿规,暗杀失败又身份泄露,只要北辰轩当场抓到萧�,他的阁主之位就不保了,但谷幽煌也是聪明 人,不免北辰轩权势过大,用一块令牌保住了萧�。
  关山迢递被派去抓人质,本是被人暗害的最佳机会,北辰轩却反过来应用这个机会,指挥若定,决胜千里,连 慕容尘都感到有些信服,不过有一点她切实想不出来,她与北辰轩朝夕绝对,怎么就没发现他是如何与�然联系的 呢?岂非他们的默契真的好到心灵相通的田地?
  默认殿中人自相残杀,这种统治方式她还是第一次见,照理说这样会使凌宸殿内部十分凌乱,但因为凌宸殿门 人都是经由严厉筛选,在智慧与武学上皆非泛泛之辈,没有人会胡乱暗杀别人,再加上谷幽篁对有才之人十分重视 ,反而增进门人尽力长进。况且参加这种组织的人绝非善类,对所谓名门正直有着雷同的冤仇与讨厌,在暗潮汹涌 下竟奇怪的构成一股向心力。想战胜这样的凌宸殿,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话说回来,自进殿以来就不曾见过北辰轩,没人跟她抬杠真是无聊啊!若说他是阁主日理万机也就算了,连美 丽的�然也不见人影,害她想看看美男子养养眼都不行。说起�然,他在北辰轩手下竟连个像样的职位都没有,再 加上不能语言,在凌宸殿里就像个好欺侮的书生,颇有些藏巧于拙之嫌呢!
  慕容尘百无聊赖地坐在院子里,想着这些天探知的事,忽然有个身着朴服,头系纶巾,样子容貌敦厚的中年人 提着食篮从她面前晃过,貌不惊人,但双目有神,步履矫健有力,呼吸轻浅绵长,一看便知是内家高 手。
  “罗总管,忙什么呢?”慕容尘笑眯眯地朝他招招手。
  那人便是带慕容尘进泠风阁的总管罗金,见状便走到慕容尘跟前,应道:“小尘姑娘,我来给阁 主送饭。”
  “阁主不在,你送了也没人吃。”
  罗金不紧不慢地说道:“吃或不吃是阁主的自由,饭还是要送的,谁也不知道阁主何时会回来,假使等他回来 想吃了再送,岂不晚矣?”
  “总管对阁主真是细心啊!”
  “阁主处置泠风阁日常事务已是劳心劳力,身为总管,自当努力而为,让阁主无需为琐事费神。”罗金十分耐 烦地回应,雀跃沉着的立场让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明显是高手,为何情愿屈于人下呢?毕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慕容尘眸子一转,笑问:“罗总管,小尘初入泠风阁,什么都不懂,怕有照顾不周之处。总管追随阁主很长时 间了吧?是否告诉我,阁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罗金闻言,抬头看了慕容尘一会,方道:“罗金不敢妄加评论,只能说我对阁主由衷钦佩,在泠风阁内只要奉 公守法即可,阁主自然不会亏待。”
  真是只谨严的老狐狸!慕容尘在心里笑骂,正斟酌要不要持续套他的话,眼角余光瞥见一个生疏的红衣女子走 进院子,姿容明丽,烟视媚行,非常惹人注视。只见她远远地站着,随便瞄了自己一眼,朝罗金道:“罗总管,叫 几个人来飞霞堂帮忙。”
  “是。”罗金恭顺地应着,那女子柳腰一转,又施施然走了出去。
  慕容尘困惑地问:“她是谁?”
  北辰轩不喜欢吵闹,除了�然、几个必要的下人及总管,要进入他住的院落均须当时通报,而方才保卫却没有 拦她。
  罗金转身应道:“那是飞霞堂堂主苏情,是阁主的得力助手。若无必要,小尘姑娘最好不要和她 打交道。”
  嗯?慕容尘心下奇异,名义仍不动声色道:“总管说笑了,我不外是个丫环,怎攀得上堂主?”
  罗金看了她一眼,眸中精光一闪即逝。
  “我看得出来,小尘姑娘是个聪慧人,然而千万不可聪明过火,丫环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小尘谨记罗总管教导。”慕容尘弯了哈腰,道:“总管还有事要忙吧?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将食篮交给我 。”
  “那就有劳小尘姑娘。”罗金放下食篮便离开调人手去了。
  这个总管,八成怀疑她是溟水阁的奸细了,看来他倒是赤胆忠心。凌宸殿的人也太辛劳了,稳扎稳打,处处提 防,活得多累啊!
  慕容尘笑叹,掀开食篮看看,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饭,索性拿了个馒头,咬了两口又觉没胃口,便坐到池塘边的 栏杆上掰馒头喂鱼,看鱼儿抢食看得兴高采烈,浑然不觉有人悄悄靠近。
  “从未见过像你这么悠哉的奴婢。”
  熟悉的嗓音从头顶上传来,慕容尘吓了一跳,险些向前栽进池子里,一只铁臂及时从身后揽住她 的腰。
  不必回头也知道是谁,慕容尘心惊肉跳地拍拍胸脯,绝不客气地吼了一句:“喂!无声无息地突然涌现,想吓 死人啊!”
  “你的胆子有那么小么?”戏谑的语调随同着呼出的气似有若无地飘过她耳际,感觉到他胸腔的震撼,慕容尘 这才察觉自己的背紧贴着一副不算陌生的胸膛,突
  然红了脸,斥道:
  “放开我!”
  “不放又如何?你还没谢谢我又救了你一次。”北辰轩岂但不放,反而抱得更紧。几日来的奔走烦躁在见到她 的这一刻突然全都消散了,连黑暗冷漠的凌宸殿都
  因有她在而变得可爱起来,让他在解决完事情后便第一时光赶回来。
  哼,也不想想是谁造成的,厚脸皮!慕容尘撇撇嘴,不买他的帐,静静伸出一只手扶住栏杆免得失去均衡,“ 嘿嘿”一笑:“不如何,只不过让你试试皮肉之苦!
  ”话音未落,她曲起手肘,猛地朝身后捅去。
  原认为他会躲开,没想到竟捅了个严严实实,听得一声闷哼,腰间的手拿开了,慕容尘连忙回首跳下栏杆,见 北辰轩捂着肚子,皱着眉头瞪着她:“你还真出手!
  ”
  慕容尘本想笑他活该,却觉得错误劲,北辰轩靠在廊柱上,脸色苍白,捂着肚子的手似乎有一丝颤抖。他不至 于这么弱不禁风,被撞一下就伤成这样吧?
  “你受伤了?”慕容尘走上前,拉开他的手,见衣衫上隐约有一丝血红渗出,不禁大惊失色。“你有伤在身, 怎么不躲啊?”
  北辰轩哼了一声,别扭地别开脸,方才抱得太过瘾,竟躲不开她的偷袭,这么争脸的事怎能告诉 她。
  慕容尘以为他在生气,愧疚地报歉:“对不起嘛,你有药吗?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
  扶着北辰轩到他房里,褪下他的上衣,再次看见那些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疤,仍是惊心动魄。小时候自己为 义父做饭时不小心割伤手指,都痛得哭了整整一天
  ,这么多创痕,受伤时该有多疼啊?目光移到腹部那道新添的伤口,胡乱绑着的布条已被血浸润,显然是从衣 服上随意撕下来的,不禁气愤,这家伙怎么这么不
  理解照顾自己啊!
  “你怎么不小心一点?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懂掩护自己!”慕容尘边帮他处理伤口边气呼呼地抱怨,丝毫没察觉 自己活像个总管婆一样絮叨,动作却是柔柔谨慎。“
  以你的武功,还有谁能伤你啊!身材发肤受之父母,怎能随意损毁?又不是金钟罩铁布衫刀枪不入!伤口也不 好好包扎,恶化了怎么办?痛的是你自己哎!”
  这丫头,是在关怀他吗?北辰轩注视着念个不停的慕容尘,心里莫名的平静,真是前所未有的休会,她就像一 抹阳光,总是灿烂而暖和,只要她在身边,他就能
  暂时忘却那些诡计与合计,忘记凌宸殿的黑暗与残暴,看着她的笑容就感到这个世界还是有光明 存在的。
  什么时候发明她有定心丸的作用呢?似乎是第一次看见她的眼睛的时候,那么纯洁,那么清明,好像世间所有 污浊都靠近不了那方明镜,让人觉得安静、保险,
  情不自禁地想亲热她、信赖她。
  信任啊,哈。北辰轩嘲笑,自己何曾真正地信任过任何人?江湖险恶,这句老掉牙的话只有亲自领会过才知它 是相对的真谛,偏偏遇上她之后,关闭的心竟毫无
  预警地丢盔弃甲,放下了防范。
  那张脸是陌生的,唯有眼睛无论如何易容,仍是一如既往的漂亮清澈,泄漏出她此时的怒气。知道她因何而怒 ,心头涌起一阵暖意。有多久不曾感触过他人真挚
  的关心与庇护了?曾经,他也是被众星捧月,让人爱慕嫉妒,尊贵而傲然地享有一切……
  包扎好伤口,慕容尘抬头,讶异地看见北辰轩向来淡薄的脸上吐露出一丝落寞孤寂的神情,心没 因由地一疼。
  见他坐着一动不动,怕他着凉,慕容尘很自发地帮他穿衣服,问道:“怎么会受伤的?”
  “行走江湖,这点伤不过是粗茶淡饭。”北辰轩收敛神情,应付着,不愿告诉她,他受伤是由于她的“死”引 来不少与慕容世家交好的人的挑战。他只是受了皮
  外伤,而那些人却全都死了。
  “聪明人只动口不动手,你不是有许多得力的手下嘛!”慕容尘想起方才的事,便道:“我刚才看见飞霞堂堂 主了,她是唯一一个可以不经通传就进入这个院子
  的堂主吧?她长得很英俊呢!”
  北辰轩仰头觑着她的神色,促狭道:“你吃醋了?”
  “鬼才吃你醋!我只是好奇,很少看到女子能当堂主,而且还是个美女。”
  北辰轩漫不经心:“能坐上堂主的地位做作有她的本领,没事不要去濒临她。”
  咦?怎么跟罗总管说的一样?
  慕容尘愣了愣,北辰轩却不愿再提她,大掌微微覆上她帮他系腰带的手,问:“如果我是个十恶不赦之人,甚 至、甚至杀了你的亲人或是友人,你会不会恨我?”
  从未见过他如此迟疑,慕容尘一时倒忘了把手收回来,很认真地想了想,亲人嘛义父他是杀不死的,朋友嘛南 宫和绝影也没那么容易死,其他人大都是不问世事
  的游侠散士,惹不到他,那他还能杀谁?于是笑着应道:“我晓得你没有那么坏,你有你的背景和态度。我很 观赏你呢,无论你是凌宸殿的人还是正道中人,我
  已经认定你这个朋友了。”
  只是朋友吗?北辰轩神情黯淡了下,这几句话未能让他安心,不过他还指望她说什么呢?撇开她未明的情意不 说,两人敌对的身份便是一道很难逾越的鸿沟。但
  是,他已失去太多东西,从前的他没有才能守护自己想要的,今时不同昔日,自私也好,霸道也罢,无论要付 出什么样的代价,他只想把她留在身边,永远。
  慕容尘眨着大眼睛莫名地看着他庞杂的脸色,心想进了凌宸殿后北辰轩变得有点不一样了,说话语气柔和了, 脸上的表情也丰盛了好多,不再是情随事迁的冰冷
  阴森,怎么回事呢?
  正纳闷着,门外一声娇滴滴的召唤拉回了两人各自飘远的神思。
  “师哥,回来了怎么不来见我呢?”
  直接排闼而入的人穿一袭华贵如彩霞般的霓裳,包裹住婀娜的身段,犹如丽日娇花在锦蝶的蜂拥下盛开,模样 鲜艳又不失端庄,一双柔媚的眼笑意盈盈,秋波频
  送,在看到两人握着的手时陡然变色,却很快便恢复常态。
  北辰轩拉着慕容尘起身,松开手,有意无意地挡在她面前,客气而疏远地道:
  “见过少主。”
  谷摇琴闻言不依地嘟起嘴:“师哥,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人家少主嘛!叫我摇琴就好啦! ”
  “殿里的规则不可超越。”
  拒人于千里的冷漠语气让慕容尘有些意外,底本以为北辰轩一贯待人冷漠,但与此时比拟,素日对她的态度几 乎算是和颜悦色了。
  谷摇琴天然未曾见过北辰轩的其余面目,无奈地看着他,忽然惊疑地“呀”了一声:“师哥,你怎么不穿红色 的衣服了?”那是他出师时父亲为他选的色彩,想
  当初她便是被他那一身尊贵傲然的红所吸引,现在这副儒雅书生的模样怎么看都没有堂堂泠风阁 主的森严。
  被她一提醒,慕容尘才想起,良久没看北辰轩穿红衣了,好像自从她上次评论他的穿着之后他便一直穿素雅的 衣服。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嘻
  嘻!
  慕容尘有点小小的自得,情不自禁地笑了,突然察觉一道不友善的目光朝她射来,忙收敛了笑容,暗道不妙, 本想乖乖站着愿望这个少主不会留神到她这个小小
  的奴婢,不料一时忘形。
  “师哥,她是谁呀?我怎么从没见过?”谷摇琴斜睨着她,看似随口问起,实则细心端详着,暗自比较,长相 不如她,身体不如她,恐惧恭敬地窝在那里,连看
  都不敢看自己一眼,应该没有要挟。方才那一幕……或者只是师哥一时崛起吧?
  “她是新来的婢女,来帮我换药。”北辰轩状似不在意地应道,正要趁势叫她出去,谷摇琴却先 他开口了。
  “你受伤了?伤到哪儿了?要没关系?”谷摇琴担心地冲到北辰轩身边,瞧准慕容尘的脚狠狠踩了下去,不料 慕容尘缩得快,没踩到,便又暗中福气,将不便运
  功招架的慕容尘撞倒在地。
  “笨手笨脚的丫头,懂不懂规矩!阁主的房间也是你能随意进的吗?”谷摇琴厉声斥道。北辰轩的话更肯定了 她的主意,八成是这个贱婢不知天高地厚想引诱北辰
  轩,不教训一下,她少主的面子往哪摆。
  慕容尘几时受过这等气,登时火冒三丈,fairview red wing,却不便发生,拍拍衣裳站起来,淡淡地道:“是阁主叫我进来的。”
  没想到她会回嘴,谷摇琴更加愤慨,喝道:“勇敢!竟敢自称‘我’!你算哪根葱?师哥会叫你进来?是你自 己厚颜无耻搞不明白身份吧!”
  手一扬,凌空发出内劲,这次竟将慕容尘重重甩到墙上。她咬咬牙站起来,还未开口,唇角渗出一抹血红,一 直沉默不语的北辰轩突然朝她怒喝道:“少主的话
  你没听到吗?还不快退下!没我许可,不得进入!”
  他从来没这么凶过,慕容尘愣了愣,看看面无表情的北辰轩和一脸骄傲的谷摇琴,低下头应了声“是”,缓缓 走了出去。
  北辰轩双手背在身后握紧了拳头,强忍着追上去的冲动,看也不看,照旧冷淡而疏离地应着谷摇琴的话,心里 却是刀割般的痛苦悲伤。
  慕容尘低着头慢悠悠地胡乱走着,不理会新认识的奴仆的召唤,俨然再没有任何事比她脚下的路更值得专一, 直到撞上一身熟悉的如洁白衣才停下来,抬起头,
  冲着那张温雅如莲的脸孔扬起一抹带血的笑,道:“痛死了,我最怕痛了。”
  说完,便倒进�然怀里。
  �然叹了口气,抱起她,朝她的房间走去。
  “她没事吧?”北辰轩看着昏睡的慕容尘,细细抹去她嘴角的血丝。
  见北辰轩直盯着慕容尘,�然只得伸手在床沿上写道:我已帮她运功疗伤,没有大碍。
  “她必定恨逝世我了。”
  北辰轩握着她的手,抬头看向�然,�然讶异地看见他眼里的疼爱,不禁好笑地摇摇头。没想到这个阴沉的家 伙也会有这种表情,恐怕他的苦楚不比慕容尘少。
  “她不会怪你。”�然很确定地应道。
  “怎么可能?她一定不曾受过这等辱没。”北辰轩叹道,皱着眉头细想该如何向她说明,忽听得床上的人一声 低吟,悠悠醒转,不禁露出惊喜的笑,可她一开口
  呼唤的名字却让他怔住了。
  “�然……”
  北辰轩顿时杀气腾腾地瞪向�然,�然无辜地耸耸肩,暗暗后悔刚才不该多事,然而慕容尘的下一句话却让两 人都愣了愣。
  “�然……帮我臭骂北辰轩一顿……可恶的家伙,竟然凶我……我要在他饭里下泻药,不对,下七虫八草脱毛 粉,瘦身液,黑面霜,松筋软骨散……”
  慕容尘揉着眼睛含混地吐出几个闻所未闻的药名,不过听起来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然见北辰轩脸色变了又 变,竟是啼笑皆非,忍不住哈哈大笑,对他的怒瞪
  熟视无睹。
  慕容尘眨眨眼,看见北辰轩,吓了一跳,心虚地笑笑,转念又想,不对,干嘛要心虚,本来就是他的错,随即 又板起脸孔。北辰轩见状心一软,顾不得计较她要
  下药整他,犹犹豫豫地道:“我……”
  看他一脸难堪的样子,想必从未跟人性过歉,慕容尘撇撇嘴,坐起来,手一挥,很慷慨地道:“算了。我知道 你是为我好,省得那个娇横的大小姐变本加厉凑合
  我。本姑娘不跟你计较。”
  “你能明白就好。”北辰轩皱着眉头,半吐半吞,最后重重地握了一下她的手便起身离开。
  就这么走了?慕容尘瞪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点失踪,又有点埋怨,明白他的做法是一回事,怎么可能全然不怨 呢?
  走神间,肩头被轻轻拍了一下,慕容尘抬头,看见�然抚慰似的笑。
  “他只是在烦恼无奈替你出气。”�然在空中划出这几个字。
  “�然……”慕容尘委冤屈屈地叫了一声,转而灿烂一笑,“还是�然最善解人意!”
  �然不禁莞尔,溘然听见门别传来一声凉飕飕的轻斥,“�然,你还待在里面做什么?”笑脸一僵,忙不迭地 走了出去。
  摸摸仍有点闷的胸口,慕容尘双眼微眯,对着空无一人的房子露出奸诈得有点邪恶的笑。
  这件事她毫不会就此罢休。千万不要让她逮到机遇,否则……哼哼!
  Reply With Quote

Sponsored Links
Reply


Thread Tools Search this Thread
Search this Thread:

Advanced Search
Display Modes

Posting Rules
You may not post new threads
You may not post replies
You may not post attachments
You may not edit your posts

vB code is On
Smilies are On
[IMG] code is On
HTML code is Off


All times are GMT. The time now is 01:49 PM.

 

Powered by vBulletin Version 3.6.4
Copyright ©2000 - 2024, Jelsoft Enterprises Ltd.
Free Advertising Forums | Free Advertising Message Boards | Post Free Ads Forum